梓岚2018-07-20
靖康之耻是一场给宋朝军民带来空前灾难与屈辱的战争,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深深地印在中原百姓的心中。
靖康元年(1127)闰十一月二十五日,北宋的首都东京汴梁被金军攻破,立国168年的北宋王朝在风雨飘摇中轰然倒塌。宋徽宗赵佶和他的儿子钦宗赵桓,相继成为金军的俘虏。这个在中国历史上惊天动地的大变动被称为“靖康之耻”,又被写作“靖康之难”或“靖康之祸”。无论它叫什么名字,这都是一个让人难以忘却的记忆。
辽国被兴起于白山黑水的女真人灭掉后,利令智昏的北宋君臣们发现自己换了一个更加凶悍的邻居。在第一次东京保卫战结束后的六个月,金军再一次大举南侵。与他的父亲一样,钦宗这一次又为金人提供了“毁约背盟”的战争借口。靖康元年八月,金军西路统帅宗翰(粘罕)从云中(今山西大同)出发,东路统帅宗望(斡离不)从保州(今河北保定)发兵。
两路侵略军长驱直入,连续攻克太原、洛阳、真定、中山等北方大城,分别于当年闰十一月抵达东京城下,对其形成合围的姿态。此时的东京乱作一团,文武百官意见不一又相互推委。在不久前击退金军的李纲,早已被冠上“专主战议”的罪名贬出京师,久经沙场的老将种师道亦在此前被罢去兵权,于同年十月病逝。如果仅仅以聚集在京师的宋军数量来说并不算少,宋钦宗手中尚有禁军七万,加上东京的保甲、募兵,以及陆续到来的勤王军队,总兵力大概在二十万上下。然而在这些军队中,只有禁军在平时接受过训练,其他的完全是临时武装起来的平民百姓。
北宋时期的东京城与今日不同,当时这座位于黄河边上的城市西北偏高、东南偏低;相对来说,西、北两面的城防较为坚固,东、南两面则显得有些简陋。两路金军合围之后恰逢天降大雪,守城的宋军被冻得拿不住弓箭,城外的金军却早已习惯这种天气,依旧生龙活虎地在雪天操练。在大雪纷飞的一天早上,金军迫不及待地开始攻城,两军在东水门持续鏖战十五天,金人遭遇城东守军的顽强抵抗。由于抛石机“弹药”不足,金军将东京附近数十里的石碑、石磨,甚至墓地的石雕都搜刮起来,砸碎后当做石弹发射到城中。面对同样的情况,东京军民拥入著名的皇家园林“艮岳”,将宋徽宗自全国搜集来的怪石假山敲碎,连同里面的珍奇树木做成滚木擂石投向敌人。
多次无功而返后,金兵转移了主攻方向,将主力部队调往陈州门。这时大雪已经下了20天,并且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,东京的护城河被彻底冰冻,往来不再成为障碍,守夜的宋军士兵甚至有被冻死的。金军统帅宗翰喜出望外,宣称这场大雪犹如为金军增加了20万人马。
闰十一月二十四日,看到战况日趋激烈,负责东京防御的殿前都指挥使为鼓舞士气,传令宋军诸部,凡是能够出城杀敌的人,回来之后都可以得到金碗和官诰的奖励。此令一出,宋军将士纷纷奋勇杀敌,一日之内竟然斩敌3000有余。然而当兵士们前去领赏时,北宋朝廷却无法兑现,这种言而无信的行为严重影响了守军士气。
为自身安危忧心忡忡的宋钦宗,这时想到了一个异想天开的退敌办法。深受宠信的道士郭京告诉宰相,只要能够找到7717名符合条件的壮丁,经过他施加法术以后就可以变作无敌天下的“六甲神兵”。钦宗听信宰相的话,满足了他的条件,于是在郭京的带领下,几千名市井无赖“驱散”了守城宋军,“慷慨激昂”地打开城门列队出击。大喜过望的金军立刻与以迎头痛击,将这些“六甲神兵”消灭之后,金人乘机一举登上东京城头,随即其他城门相继被攻破。
得知噩耗的宋钦宗失声痛哭,哀呼自己为什么不用李纲、种师道等人。正在这时,一些禁军士兵冲进皇宫,准备保护皇帝出城逃走,但是深恐自己遭遇劫持的钦宗竟然下令将他们全部格杀。悲愤的东京市民纷纷前往军械库领取武器,准备与侵略者展开巷战。
然而金军占领城墙后却并未进城,他们派遣使者进宫去见北宋皇帝,要求与之举行和谈,并特别要求太上皇徽宗亲自前往金营谈判。钦宗对金军使者推托道:“太上皇因为惊吓已经生病了,就让朕亲自去吧。”于是这位刚刚即位一年的皇帝带着几位大臣来到金军大营,向金人呈上降表。这一次和谈,金人的要求比从前苛刻了许多,除割地之外,他们还索要黄金、白银各一千万锭,布帛一千万匹。身陷敌手的钦宗一一答应。两天后钦宗被释放回城,失魂落魄的皇帝看到百姓和太学生们久久的站在泥雪中夹道相迎,不能自已地掩面痛哭道:“宰相误我父子!”
靖康之耻
腐朽儒弱的北宋君臣为了避免东京军民“触怒”金人,在和谈之后收缴了军队、私人的全部武器,并将这些军械送到金营。得到武器后金军又索要马匹,钦宗便下令开封府的差役清点官私坐骑,包括皇帝的御马在内,将近万匹马全部送交金营。与此同时,北宋朝廷开始着手筹备金银,更派钦差到河东、河北去交割土地。然而金银筹集工作却不顺利,从靖康元年(1126)十二月拖延到第二年正月,依旧没有凑足金人要求的数量。
等待不及的金军将钦宗再次招到金营,然后对随行官员说,他们要将皇帝扣为人质,直到金银如数交出后才能放回。被囚禁的宋钦宗只得下诏,要求宗室、豪族、内侍、僧道、娼优等,务必将家中蓄存的金银全部交出。到靖康二年正月十九日,东京城内的官吏们总共搜刮到黄金十三万八千两,白银六百万两,绸缎一百万匹。负责收缴任务的官员告诉金军,这些已经是倾其所有了。
金人对此将信将疑,便使计检测东京是否还有余财。他们利用围城造成的粮荒,在各个城门附近堆积粮食,宣布城里的百姓可以用金银向他们购买。通过出售粮食,几天之内金人获得黄金七万五千余两,白银一百一十四万两。察觉到自己被人“欺骗”,恼羞成怒的金军杀死户部尚书梅执礼等四名大臣,同时以大金皇帝的名义下诏,将钦宗和徽宗贬为庶民,勒令滞留东京的北宋官员自行拥立异姓为主。
为保全自身性命,宋朝的官僚们大量变节。认贼作父的京城巡检范琼逼迫徽宗前往金营;开封知府徐秉哲命令城内居民五家为保,相互监督,不得藏匿皇室成员,最后将皇室、皇亲三千多人悉数送交金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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